“不!请大总管高抬贵手,……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就不必请我叔叔了。”孔群说着,重重跪在了地上。
骨头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薛清茵听着都觉得疼。
这会儿右巡使等人见这像是处置“家事”,自然不好杵在一旁,连忙拱手先行告退。
一转眼,这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孔群低着头道:“不知薛家姑娘与府上的渊源,今日小人行事是莽撞了,但绸缎庄上的事与我们无关……”
赵总管怒道:“还敢推脱?”
他捡起一根焦黑的木头,抬手便要往孔群的背上抽。
“等等。”出声的却是薛清茵。
今日在这里的,除了赵煦风说话有用,那便只有薛清茵能喝止住他了。
赵总管猛地顿住动作,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而孔群也猛地扬起头,和其余人一样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了她。
只不过孔群的目光还要多一些复杂。
“国公府上的这几个人气焰嚣张,叫我心中不痛快,该罚便罚。不过,若他们当真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也要留他们一个分辩的机会,问个清楚,免得错放走了真正的肇事之人。”薛清茵不紧不慢地道。
有这么个时刻惦记着报复薛家的人在背后没抓着,那还是挺可怕的。
没必要因这人讨厌了些,就真将人屈打成招。
薛清茵琢磨着经过今日这么一遭,以后他们再见着她,也该乖乖叫上一声“祖奶奶”了吧。
赵总管扔了手中的木头,道:“还不谢过薛姑娘?”
孔群眼底的复杂之色定住了。
他匍匐在地上,这才结结实实地朝薛清茵磕了个头道:“多谢薛姑娘。”
绸缎庄管事有些心急。
大姑娘那是不知道孔群是个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的小人是也!
今日哪管是不是他?先将咱们薛家的脸面拿回来!杜绝了后患再说!那放火的到底有一个两个还是三四个?最后不都是大姑娘说了算吗?
薛清茵将方才那块垫过点心的帕子,扔到了孔群的头上:“喏,擦擦血吧。”
说罢,她扭过头道:“走吧,咱们寻个地方,真去吃吃茶先。”
赵总管失笑:“……好!”
这薛姑娘真是个妙人啊!
那厢孔群一把抓住帕子,低着头擦了擦脸。
帕子上还残留着点心香气,还有些女儿家的馨香气,和极淡的药味儿。
孔群将头埋得更低了。
薛家有茶庄,赵国公府也有茶庄。
前者的身家远不及后者,能拿出的茶叶自然也有高低之分。
但薛清茵邀他们到薛家茶庄去吃茶, 赵总管也没有表露出半分的轻慢,乐呵呵地就带上赵煦风一块儿去了。
绸缎庄的管事有些心急:“那绸缎庄上的事……”
薛清茵和贺松宁行事的风格全然不同。
这会儿如果是贺松宁,已经轻描淡写要弄死放火之人了。
薛清茵……就实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专业的事应当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只等着京兆府查出个结果来不就是了?”薛清茵头也不回地道。
她没有贺松宁那样强的控制欲,别人能给她办好的事,她坚决不累着自个儿。
“是啊,此事已经嘱咐过了,又何必再担忧?”赵总管也跟着道。
薛家的这些管事着实还差了些火候,遇事不够冷静。赵总管心道。
其实有贺松宁这样一个手腕强横的主子,再加上他又生性多疑,底下的人软弱没主见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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