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执意将银子塞进她手里,道:“我缺的不是这些黄白之物,你能给我送口热乎饭,比这些东西重要。你拿着吧,就当相识一场,我给你添妆。”
他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明白对贫穷的村民来说,银子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对他而言,这点银子真算不得什么,所以他执意塞给了她。
握着一块碎银的柳儿鼻子发酸,添妆,添妆。
她这会儿,原本没想起这茬,经他一提,又想了起来,便悲从心来。
宁瑞面色一变,急道:“你别哭啊,不要就不要呗,这多大事儿呀?”
“不是。”柳儿摇头说:“不是因为收了宁公子的银子才难受,而是我……宁公子,我听了你的意见,去找了那个算命的瞎子。”
“哦?然后呢?”
“他说我命比纸薄,活不了多久了。”
宁瑞愣了半晌,而后,噗嗤一笑,“算命的都是骗子,别信他们。他是不是说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若想化解,就得花大把的银子找他给你作法?”
“不是,他是瞎子,哪里能看到我印堂发黑?”
宁瑞笑了,“那就更扯了,那他说你还能活多久?”
柳儿摇头。
“这不就行了,别信他。”他上下打量她道:“你看你好好的一个人,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怎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呢?你要实在担心……”
他又摸出一块银子来,硬塞到柳儿手里,塞得柳儿一脸懵逼。
“宁公子,你怎的又给我银子?”
“拿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病。”
柳儿愣愣的说:“我没病。”
“哎呀,你不是信了那算命瞎子的话?拿去看看吧,万一有个什么隐疾,早发现早医治,没准儿你这血光之灾就化解了呢。”
柳儿一阵恍惚,有可能吗?
兴许是她身体有隐疾,而不是嫁到刘家去,当牛做马的被累死?
“宁公子,谢谢你,我改天就找大夫去。”
“嗯。”
“对了,你的身体都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带点儿药?”
“我……”宁瑞想着最近要教瑾儿剑术,这刀剑无眼,万一受个伤啥的?
“你帮我带点儿跌打损伤的药吧。”
说着,他又往身上掏。
柳儿见状,急忙收拾了东西离开。
“够了,银子够了。”
……
今日走完了谢允礼,三礼全了。
五十两的全价,谢允礼上给了十两。
柳儿低头坐在一边,眼见着母亲孙氏与刘家的人有说有笑,高兴的收下十两银子的礼钱。
这些日子,她也有刻意的去打听刘家的情况,加上崇瑾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对她说的一些话,让她明白刘家肯花这么多银子娶她的大概缘由。
刘家祖上原本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可惜后人不争气,好吃懒做,又没什么能力,再厚实的家底也有吃光的一天。
到了刘父这一代,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
三十几亩田地,说得好听,其实能种出稻谷的只有几亩,其它的地都是祖上留下来放牛放羊的山地,只长草,不长稻谷。
而房子,原本他家可不止那几间大瓦房,有一大半都被他们分割开,卖给了邻居,自己剩下的几间,也是破破烂烂,都没舍得花钱修缮。
钱是真没多少钱,五十两银子有一半是刘家母亲的嫁妆。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自己卖点家当,也能凑合出来。
刘家父子坚信他们家不会这么一蹶不振,总有一天会恢复到祖上的风光,甚至超越祖宗。
但是他们自己懒惰,不肯努力。上次刘父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命格后,他们便将光宗耀祖的重任,盯到了后代子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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