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蹊跷，必有缘由。
如果单单是银行卡在老米手里，那么白延斌还可以通过手机银行来操作，而现在，这张卡对应的手机号也在老米手里。转账需要短信验证码，否则无法完成。
除非，老米每次都把卡送给白延斌，等白延斌操作完毕，再拿回来放在自己这里。
但无论从逻辑上还是实际操作上，这都很不合理。白延斌在转账时没必要使用老米这样一个环节，即使他想要把卡放在别人手里，也会选一个极度信任的人。而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老米和白延斌有任何交集——米琪从不知道这个人，白延斌的资料上来看，他生在十堰并在那里一直住到成年，之后的学习生活经历和老米完全不搭边。
“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听老米的，是老米安排他去安窃听器之类的，然后再去”我对米琪说。
“也就是说他是老张的下线。”米琪想了想：“那他也没理由免费给老张干。哎？那两个银行账号，该不会是白延斌的老婆或是情人什么的吧？”
“肯定不是他老婆，名字不对，如果是她老婆那边的亲戚，那姓氏也不对，他老婆姓由。”我不同意米琪的这个观点。
“能查到那两个卡号的转账记录么？ATM取款记录也行。”米琪问我。
“很难，要黑进银行的系统才能看到取款记录。然后再找对应的ATM机，但是ATM机一般就存一个月的记录，再多的记录就转移到总行，还要黑到总行的数据库，太难了。”银行的系统我试图黑过，但确实是困难太大，除非能有内部人员配合，否则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如果他跟老张干，那老张是怎么跟他联系的？难道用平信么？”米琪自言自语的说。
“平信？喔……应该不会吧，效率太低。而且太容易被别人拿走了，平信多容易寄丢呀。”我不相信老米会用平信或是快递这种方式传递信息，那不是他的风格。
我感觉再次陷入了瓶之中，我们发呆了好一会儿，我一下想起了一份资料。一份有关地下钱庄的资料。
我记得老米曾跟我提过地下钱庄的运行方式，其中开通了网上银行的他人账户非常重要。我记得老米曾经在一张打印纸上记下几个账号，说是转账要用，而当时他是从电脑里抄的。
我们再次回到网吧，我打开了老米的的电脑，用文件检索功能，查询洪月娥和陶素珍的银行账号。
居然真的找到了。
这是一份名字混乱的txt文件，存在一个文件夹的角落，我之前甚至都没有注意过。这份txt文件里有至少50个银行账号，并标注了名字和开户行。
如果不是知道老米主要从事的业务，我甚至怀疑老米自己就在做地下钱庄。
这份文件的最后修改日期大概是三个月前，操作人当然那是老米。
但这就更奇怪了：如果老米用白延斌的卡来洗钱，那么为什么唯独白延斌的资料如此详细。洗钱只需要一个人的四件套，至于老是谁，工作单位在哪里，这些根本就不重要。
喔……现在我甚至还没能查出白延斌究竟是否在做信息窃取的事情。
我想起了Votkinsk系统以及伏尔加河系统。那里面有些潜伏的特工的资料，按照现在掌握的状况，金融相关的应该归属于‘汉尼拔计划’之下，我记得哪里有参与汉尼拔计划的人员名单，还有一些已经获取的信息，让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轻车熟路的黑进了Votkinsk系统，在有关汉尼拔的资料下找到了人员列表。
然而这写人员里并没有白延斌的名字，每一个都没有照片，而且用的都是代号。
唯一可疑的是，这份资料中提到了白延斌工作的那栋大厦——准确的说是那栋大厦之中的金融部门。这可以理解，因为这个金融部门所掌控的信息，甚至对整个亚太市场的金融稳定都至关重要。应该有很多机构都在盯着这栋大厦里面的信息，这栋大厦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得有上万，凭这个，没法断定白延斌就是那个人。
真是奇怪，现在查出来的而这些，总是在不断证明白延斌不是间谍，而老米却断定白延斌是——准确的说，是老米认为白延斌和其他人不一样。
想了半天，只好再看伏尔加河系统，因为那里面有已经窃取到的信息。
翻看了一通，我终于找到了。
这里面记录了几份会议记录和邮件往来，来源是那个金融部门。但是会议记录是录音，只说明了存储位置，并没有具体内容。而那个存储位置是CIA总部的硬盘，并不在伏尔加河系统之中。
我看了会议名，大意是几家公司递交的股权变更信息，还有一些政策上的细微变更。我查了新闻，大多数都能对应上。
联系到石志案件和刘琪在保管箱里的那些信息，我又理由相信，有人在那栋大厦里也安装了窃听设备之类的——当然也可能是用耳朵窃听，不过一定是有窃听，不然，中国的一栋大厦里开的会议，现在连俄罗斯都知道了，没有间谍的工作，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觉得我有点儿崩溃，因为这说明，白延斌很可能还是有问题，但我就是怎么也查不出。
我和米琪讨论了半天，却什么结果也没有，我们又再次筛查了一遍白延斌的手机，甚至连他经常连接的WIFI都记下了，甚至我们还查出了她和大厦物业的一个少妇有些暧昧往来，但就是没找到一丝一毫的犯罪证据。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一个爱做饭、爱看小说爱玩斗地主的普通小市民。丝毫没有间谍的任何特征。
我觉得很不对头，因为我之前查过很多不对头的人，在挖掘到这种深度的时候，几乎没人可以完全隐藏。包括最早的时候查付添义、在成都查私服、还有李国威、张国家，他们都可以很快查出可疑之处，偏偏白延斌没有。
不，我不相信有人可以隐藏得这么好，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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