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辞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身上是大滩大滩的血迹,满头白发也染上了血色,脸上却是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无……
慕清辞感觉到有人进来,气若游丝,“师兄,是你来了吗?”
萧城隅颤抖着将她拥入怀里,慕清辞靠在他怀中,气息奄奄,“师兄,我好想回青峰山啊,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可……可我撑不下去了……师兄,我——”
戛然而止,耳边再也没了声音,只剩萧城隅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她死了?她就那样死了吗?
“不,清儿,你是在跟朕开玩笑罢?你是怪朕把你丢在冷宫不管,在跟朕置气吗?清儿,朕错了,朕跟你赔不是好不好?你怎么惩罚朕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吓唬朕,朕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清儿,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朕,清儿……”
萧城隅像疯了般抱着她,再也没有了一丝帝王风度,他双眼通红,眼泪一颗颗落在慕清辞身上。
这个年轻帝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张正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查看了一番后,重重叩头,“皇上,请节哀。”
“公主……”流云再也忍不住,爬到慕清辞身边,痛哭出声。
连张正也在无声地抹泪。
萧城隅却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朕要节哀做什么,她还没死!你马上给她诊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都给朕叫过来给她诊治!”
一屋子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皇上,臣等无能,实在无力回天……”
“庸医,一群庸医!来人,朕要你们全都给清儿陪葬!”
“皇上饶命……”
“谁敢动手!”江袭月搀扶着王太后进门。
王太后走到萧城隅面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轻叹一口气,“这贱人死便死了,皇儿何必要难为太医院众人,她都做出有辱皇家脸面之事了,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如今月儿为你诞下皇子,你该好好对待他们母子二人才是,万不可再因这贱人,惹她伤心啊。”
“皇上……”江袭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公主去世,臣妾心里也很是难过,臣妾——”
“你会难过?”一直面无表情地萧城隅此刻抬头,冷眼看向江袭月,“只怕你心里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皇上您何出此言,臣妾是真心——”
江袭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哭着解释,却再次被萧城隅冷冷打断,“你给朕闭嘴!”
他眼里的厌恶那样浓重,江袭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立马噤声,再也不敢多言。
萧城隅转身向王太后一拜,“母后,若无事请你们都回去吧,朕想静会儿。”
被儿子当众赶人,王太后脸色难看,欲要开口,却被江袭月偷偷拽了拽袖子,终究是压下满腔怒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殿内只剩下萧城隅和慕清辞两个人了。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若是忽略那满身的鲜血,就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萧城隅将候在外面的流云喊进来,让她打了水进来。
他将帕子湿了水,把慕清辞身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擦干净,目光瞥到她手上紧紧攥着的一叠纸。
那是?
萧城隅将那纸张取出来,却见上面写满了一个个人名,他将纸张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连流云的名字都有,甚至还有几个他都不知道的名字,却独独没有他的名字。
“她写这些做什么?”
流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皇上,公主自从病了之后,时常记不得人,她怕自己到最后谁都不记得,所以每天就疯狂地在纸上写大家的名字,她不想忘记阿烟,不想忘记师兄,不想忘记流云……不想忘记……”
流云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不想忘记所有人,却独独想忘记他,她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自己伤她那么深,带给她的全是痛苦地记忆,忘记他也好啊……
萧城隅颓然地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流云应了声,正要往外走,却又被萧城隅喊住,“她病了这么久,你和张正是怎么照料的,怎么好端端地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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