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脸色铁青,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白梓柔才是慕容临的救命恩人,对她百般尊重。
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副……副官,这件事,可千万不能告诉少帅。”
丫鬟战战兢兢地说着,如果被白梓柔知道是她泄密,她一定会弄死自己的。
“你们做的好事,还想让我保密?”
“可是,您想想,现在少帅还不知道这件事便已经受到了很大打击,若是知道了,现在战事紧急,若是扰乱了他的心,让战局发生了变动,那可怎么办?”
副官皱着眉,把这话却听到了心里,这丫鬟虽然并非为国为民考虑,但终究说的也是真的。
若是这种时候被慕容临得知真相,后果不可估量。
想着,他僵硬地挥挥手,“滚吧。”
丫鬟见他似乎是听进去了,这才赶紧离开了这里。
副官看了看慕容临所在的房间,终究,忍下了心里的想要说出真相的念头,一切,大局为重。
只是,他害死了少帅的救命恩人,害死了少帅的孩子,恐怕,这份罪孽要用一辈子去还清。
……
慕容临洗了个冷水澡,身体的燥热逐渐退了下去,男人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毛巾,他却丝毫不觉得冷似的。
因为,他突然记起了那天白惜寒在雨中求他的样子,那天比现在还要冷得多,她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慕容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白惜寒,可是,越是这样,她的身影就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口一阵闷痛……
以慕容临的骄傲和自然是不肯承认这是因为白惜寒的关系,他努力地提醒自己,现在国难当头,并不是纠缠于儿女情长的时候,可白惜寒的身影,却还是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里。
她安静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偷偷的打量着他,生怕他不高兴的样子,还有她怀着身孕时的表情,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显得那样生动。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那个女人的一切有了这么深的了解,她就好像是,一滴水,水滴石穿,慢慢地砸进了他的心里。
最后,慕容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把灯关了,看着漆黑的一片夜色喃喃自语。
“白惜寒,你回来吧……我,不恨你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几分苍凉,几分无奈。
……
白惜寒在城外又挣扎了几天,现在战事愈发吃紧,蓉城为了避免难民一股脑的涌入,造成城内居民的恐慌和混乱,也逐渐再减少进城百姓的数量。
而白惜寒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也挤不过那些抢破头的人的。
这天,她正要去挖点野菜回来充饥,却被人围住抢走了手里唯一的食物。
现在找到一点吃食都是天大的难事,所以,常常有人为了食物打起来,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了人命。
白惜寒死死护着手中的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再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不了。
只是,和她争抢的人已经红了眼,两个人厮打起来,白惜寒差点被撞倒,终究,什么也没护住,她还要护着肚子,实在很难占什么便宜。
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活活饿死?
白惜寒有些绝望,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掌控的了。
就在这时,城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声,“让开让开,有军爷受伤了,赶紧让开!”
一辆军用汽车开了过来,车速飞快,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白惜寒眼前一亮,她别的本事没有,看病却还是很在行的,与其在这里苟且偷生,有一顿没一顿地等死,或许,她可以赌一把!
于是,在车子靠近的时候,白惜寒不仅没有躲避,反而直直地站在那儿。
“这女人,不会是饿傻了吧!”
“你会被撞死的!”
白惜寒一动不动,她也是在赌,赌慕容临手下的士兵不会那么视人命为草芥,而是会停下车。
果不其然,车子在距离白惜寒不远处停了下来,她脸上有滴滴冷汗滑落,似乎也是为这险境而胆战心惊。
“你堵在这里做什么,耽误了伤情,你赔得起吗?”
“我是医生,我可以给他治病。”
白惜寒没有半分迟疑,亮出身份。
“你?”
就在几个人不信时,有人突然认出了白惜寒,“这不是夫人吗?上次她在医院门口,我见过她!”
白惜寒脸色一僵,那次,是慕容临让她在医院门口脱衣服跳舞,不少士兵都见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她应该觉得讽刺,还是应该庆幸?
“快,把夫人带上。”
见意外地找到了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的夫人,几个人不敢怠慢,连忙将白惜寒请上了车。
这一举动,让所有难民都是眼红了,“我们也要进去,让我们进去!”
只是,士兵冷漠的对着天空放了一枪,“谁都别乱动,不然的话,枪子不长眼!”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白惜寒心中多了几分苦涩。
如果可以,她也想帮帮这群可怜的人,他们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但终究,她没有这个能力。
甚至,她能够找到一条生路还是借了慕容临的光,哪怕,她并不愿意。
“我看看他的伤口。”
白惜寒不希望她获救的价值只是一个少帅夫人的空名,便立马去观察着伤者的伤口。
已经溃烂流脓,如果不好好处理,可能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一看到这场景,白惜寒就想到了父亲因为没有抗生素去世的场景,心中多了几分哀伤,“他的手术必须尽快,不能再拖了,东西拿过来,现在就开始!”
士兵其实并没有想过白惜寒真的会动手,但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曾经有过的一点亵渎之意也消散殆尽。
面前的白惜寒,俨然已经超出了一个女人的范围,而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手术很快便开始,白惜寒熟练地进行着操作,溃烂的伤处泛着难闻的气味,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疯狂地用手术来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她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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