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账后,美人妖娆。
只听美人冷笑一声:“她竟还真护着?”
“人类个个自私自利内心肮脏,无一例外,我惩罚人类乃替天行道,偏生她处处与我作对,还庇佑他们,哼,不知好歹的东西,仗着她是神的身份便高人一等吗?她既要护着,我就让她护个够!”
“来人,把药剂全给他喝下去,我倒要看看,一个人如果无所顾忌了,究竟能有多大能量。”
颈间的伤口一刀致命,下手果断狠绝,且力量较大,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比比皆是,找到凶手如大海捞针。
那些被尽数取走发丝的头顶,血肉模糊,不忍直视,可除了额头的一处刀口划开之外并未有其余伤口,可见头皮是被划开之后硬生生撕下来,若当时这姑娘还有口气在,那样的痛苦,得有多残忍。
希音握着杯盏的手气到颤抖,如鲠在喉,双眼逼红竟直接落下泪来。
子苓已经气到一天未进食,如今趴在床上不置一词,只想现在就抓到凶手。
房内两人寂静无声,耳尖的听到身后希音呼吸不稳,往后一看就见美人垂泪这么一副画,美是美,但她还是吓的起身哄她。
希音喃喃道:“子苓,你说,人性究竟是怎样的?”
子苓大惊,希音对凡人的厌恶其实并不比锣山上那条蛇轻,若不是乾坤帝君职责所在,怕是她终其一生都不会与凡人有任何瓜葛。
她哥说了,君上这是心结,是病态,此次下世她哥千叮咛万嘱咐,如若不能使君上对凡人有所改观,也万不得再厌恶加深,可如今看来,怕是情况不善。
希音冲她摇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对凡人的不满非短时所成,日后也不会对他们有所改观,若不是我身为帝君,许还能与落葵成了伙伴。”
说罢自嘲的笑笑。
自她继位乾坤帝君位以来,将一半精力全投在司善殿上,加大人手,调配更优质的掌司,实行更严密的制度流程,将效率大大提高,三山九州皆赞誉她心系民众,乃一代明君。
可只有身边亲近的几人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尽量少接触凡人。
毕竟司善殿处理好了,她便可以不用出手。
她对凡人,成见极深。
也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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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两人就着受害人脖颈的刀口欲找出刀的出处,可还未有一丝进展,午饭过后没多久便传来消息。
又有一女子被害。
闺房内血腥气未散,院中一对夫妇已哭成了泪人。
这次凶手直接闯进家中,将女子一刀割喉并奸。污,随后再次划开口子硬生生将头皮撕下,血迹未干,流了一地。
这次尸体损害更加惨重,不光是头皮,一并连着眼睛和一只耳朵也被取走。
据说,这姑娘的一双凤眼,能醉人心。
在春晖巷案发之后,官府未第一时间封锁消息,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朗朗白日的街上都鲜少有人走动,即便是有一两个,也是步履匆匆,迅速回家。
女子更是不敢出门,生怕有个不测。
如今凶手竟直接堂而皇之的走进闺房,实在胆大妄为。
人心动荡,社稷不稳,天子连下三道圣旨召希音二人与汴京府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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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自是金碧辉煌,浩气宏大。
穿过御花园,蜿蜒曲折的路之后,几人被安置在殿外,着了人进去通报。
希音在等待片刻,还在就方才见到的御花园景色与辰砂苑中对比,比来比去啧啧称奇,这圣神果真是个会享受的。
有宫女来传话,说皇上已恭候多时,几人这才进去。
当今天子正值壮年,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生的气宇轩昂,相貌不凡。
一见两人前来,天子正欲行礼,希音空抬手婉拒:“圣上乃真龙天子,此礼我们受不得。”
天子自殿门外便觉两人仙气飘飘,虽带着白纱帷帽,仍难掩出尘仙气,此时再听这仙姑声音宛若莺啼,甚是好听。
不由道:“不知两位仙姑为何带这帷帽?可有不便?既已进了殿,不若就摘了吧。”
子苓胡诌道:“凡人肉体凡胎不得面见仙颜,恐对自身受损,我二人如此也是为了诸位好。皇上连下三道圣旨急召,想必是有要紧事。”
天子连忙将他们请入议事殿,把自己的担忧和近日的民心不稳诉说与她们,言辞恳切,急求她们破案。
子苓道:“皇上不必担心,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只有尽早抓到凶手,不再有其余女子受害,人心自会安稳。”
天子见这玄色衣衫的仙姑似要平易近人些,于是一搭没一搭的攀谈起来。当话题再次拐到近日人心惶惶的案件时,希音终于罕见的开了口。
“安抚民心靠的并不仅是眼下案件,难不成圣上不知,弋国民心动荡,已非一日两日?”
汴京府尹见天子变了脸色,忙轻叱道:“仙姑不得胡言。”
天子抬手制止:“无碍。”又道,“仙姑说的乃是事实,朕也是……无能为力呀。”
希音冷笑:“如今边境虽有动乱,但都是附属小国闹个脾气,翻不了天,弋国兵强马壮曾将邻国打的节节败退,还能顺手捞几座城池回来,怎么如今收拾个小国就劳神伤民的强制征兵增加赋税?近年来天不作美庄稼荒,郡县百姓苦不堪言饥不饱腹,还得定期上交赋税,家里连个男丁都见不到,一群妇孺寸步难行,圣上不知?”
“官官勾结中饱私囊,赋税未到国库便已被克扣一半,拨到边疆的军饷和物资,真正到士兵身上的又有多少?这些怕不是圣上不知,而是故作不知吧。”
天子被她一番话说得涨红了脸,碍着她的身份不敢反驳,也反驳不得,只能挥手将汴京府尹赶下去,如此模样,怎可叫旁人看了去。
良久他支支吾吾道:“此事,帝君已知?”
希音道:“帝君若不知,我怎会知。帝君不欲管社稷之事,只言明让圣上自己定夺,只是别把老祖宗辛苦留下的江山毁于自己手中便可。至于眼前案件,本君——我二人三日内定破此案。”
“有劳二位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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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修一手枕在脑后,躺于树上,曲起一腿吊儿郎当的问枝头的金乌:“想不想去玩?”
金乌被他诈过很多次,闻言警惕道:“殿下又要做甚?”
“凡间如今有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去?你还没去过凡间吧?我带你吃香喝辣去。”
金乌还未答话,京墨提着一壶佳酿坐于树下的石桌旁,淡淡道:“他胃不好,吃香喝辣回来我还得换只灵兽。”
“嘁。”
良久,龙修仍不死心,又问金乌:“那日你可见到乾坤帝君真颜?想不想再去见一次?”
“殿下究竟要做何事。”
京墨斟了杯酒道:“他想下凡去凑热闹,一个杀人案件跟你有何关系?这么心心念念。”
龙修撇嘴:“本殿下是对人感兴趣,一杀人犯有什么好看的。”
金乌嗷嗷叫:“殿下难不成是对乾坤帝君上了心?”
龙修踹了他一脚:“乾坤帝君身边那只金华猫才有趣的紧。”
京墨不语,没多久龙修就被酒香引下来,也不再谈下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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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两人从皇宫回来再次直奔闺房案发地,却见此时院中站着女子爹娘和衙门的衙役,竟还有一年轻男子在屋内,也不惧尸体的凶残,趴在女子身旁泣不成声。
而本该死去的女子,魂魄竟坐在男子身侧掩面垂泪不肯离开,尸体本尊虽残忍无状,那魂魄倒是整整齐齐没个缺口。
子苓惊讶:“君上,这是何故?”
希音也摇摇头,一衙役见二人归来,解释道:“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前不久刚刚定亲,谁知就出了这档子事,刚得知消息就跑来了,一直哭到现在。”
衙役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红着眼睛出去了。
见房内已无甚人,只留男子一人在哭,希音走上前去,却是对着女子魂魄道:“你可是有何执念?为何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要见底了,啊啊啊啊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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