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吃过寿司的孙小婉,在韩晨阳的臂弯里睡得正熟。
自从出事之后,孙小婉每天都要在韩晨阳的陪伴下才能睡着的,而韩晨阳也已经习惯了,不论忙到多晚,都会来这里哄孙小婉入睡。
韩晨阳可能也太累了,孙小婉睡着没多大一会,他也睡着了,只是他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是言舒雅的脸,沾染着鲜血的脸。
血!
韩晨阳豁然转醒,周围的静谧让他终于想起来,他离开的时候,言舒雅摔在了茶几上,茶几碎裂了,那她……
下意识的起身,穿好外套,走出孙小婉家,发动起车子,他没有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解释。
等到他终于站在自己家大门口的时候,才冷静了过来,握着钥匙,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关心那个女人吗?
怎么会?怎么肯能?!!
他应该巴不得那个女人和言贺年一样死掉,这样才能还清楚欠他的债,和欠孙小婉的债!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着急的赶回来?为什么,他会有那么一丝害怕她会出事?
他是不是疯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之所以害怕那个女人会出事,是因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
对,就是这样的!
如此想着,韩晨阳终于心安理得的转动了大门,走进去,硕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地上那夹杂着血腥的狼藉,依旧触目惊心。
“言舒雅!”
“言舒雅你给我下楼!”
该死的,难道那个女人是上楼睡觉去了么?!
想起孙小婉刚刚那在自己臂弯里,不停地颤抖着身体,哆嗦了很久才浅浅入睡的样子,韩晨阳的心就再次攻起了怒火。
“别喊了,她现在见不了你。”
回应韩晨阳的不是言舒雅,而是苏沫。
走出卧室,轻轻关上房门,苏沫站在二楼围栏的旁边,低下头,审视着那个仿佛一头野兽一般的韩晨阳。
她永远都想不明白,韩晨阳这个男人,除了一副好皮囊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言舒雅爱的。
而且,还是那么的死心塌地,卑微到尘埃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对苏沫,韩晨阳的态度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言舒雅的闺蜜,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韩总应该庆幸,我现在在这里。”
还好她今晚不放心的过来看看,不然言舒雅就算是流血流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怎么?是那个女人没有脸见我了?”
韩晨阳冷漠的牵扯着唇角,“还是说……苏沫苏大律师,又来和言舒雅商量,要如何背着我转移财产了?”
“我到底是来干嘛的,韩总亲自上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苏沫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晨阳愣了几秒,才迈步上了楼梯,他倒要看看,言舒雅到了现在还没露面,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站定在二楼卧房的门前,韩晨阳握住了门把手,可就在他要转动开门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是林淑珍的声音:“晨阳啊,你去哪里了啊?小婉醒了,看不见你一直都在哭,你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看看她啊?”
“林姨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韩晨阳转身就要下楼。
“韩晨阳!”
苏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就这么走了?你老婆还在卧室里面昏迷呢,你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转身就走,你到底还有没有点人性?!”
“人性?”
韩晨阳转身,讥讽的一笑:“苏大律师确定要那言家人和我比人性么?”
言家人怎么了?
言家人从来就没有欠过你韩晨阳一分一毫!!
到了嘴边的话,马上就要破口而出了,但是一想到言舒雅那苦苦恳求着自己的模样,苏沫就梗咽的喉咙泛酸。
她答应过言舒雅,什么都不说的……
“怎么?连苏大律师都无话可说了么?”
面对苏沫的沉默,韩晨阳唇角挂着的讥讽更甚,言舒雅啊言舒雅,你到底是要有多狠毒,才能让你最好的闺蜜都无力为你反驳?!
“韩晨阳。”
苏沫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真的就这么不在乎言舒雅么?你就不怕她死掉么?!”
死?
韩晨阳听了这话,笑的更加不屑:“就算世界上的人都死了,像言舒雅那种自私自利,无耻卑贱的女人也不会死!”
甩开苏沫的手,他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韩晨阳的背影,冷漠而又凉薄,像是一根利刺,戳疼了苏沫的眼睛,终是没忍住,她卯足力气的大喊:“韩晨阳,你这个卑劣的渣男,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看着大门打开又被甩上,苏沫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转身,打开卧室的房门,巨大的双人床上,言舒雅面如金纸,薄如纸片似的躺在一侧,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触目皆是,枯瘦的手背上注射着点滴。
想着自己刚刚来时,要带言舒雅去医院,可她怎么都不去,生怕她出现在医院里,会给韩晨阳带来负面消息时候那包容与关切的样子,苏沫的心就疼得一发不可收拾。
值吗?
舒雅,真的值得吗?
你心心念念,到死都不愿意去伤害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连你的房门都不愿意打开就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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