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了几个时辰,曹家二少就被街市嘈杂声惊醒,原来天色早亮。他从阴暗处站了起来,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精力耗费过多,又累又饿。先去买点吃的,再想办法混出城去。他从小巷口探出头去,此处偏僻,也没有什么人经过。但是,低头一瞧,发现身上还穿着仆僮的衣服,满是血污和泥灰,摸了摸脸上也是肮脏不堪,忖道:“这样可不行,如果就这样出去走动,一定会引人注意的。对了,先前从家里带出的打算去金陵游玩的包裹里一定有换洗衣服。”
曹家二少退回小巷,打开了包裹,果然发现了全套的两身衣服,全是上好的衣料,制作得十分精良华美。他脱下污衣,换上了新衣,不过,脸上的血污和泥灰看来要去小河边清洗一下了。他从小巷中出来,弯弯绕绕终被他找到了一处小河,掬了一捧水清洗了起来。
不一会,一个气宇轩昂的翩翩美少年出现了。
看着小河水中的倒影,曹家二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自忖道:“他妈的,太帅了!衣着也过于华贵,走出去一定会招惹别人注意的眼光的。不行不行,这套衣服还是赶快换掉。”想到这儿,又从地上撮起一些灰土,涂在脸上,显得不那么白净,灰蒙蒙地,显得如同普通人一样。又继续在小巷中穿越,曹国俊从小就在山阳县长大的,对于交通还是极为熟稔的,努力地辨识着方向,很快就来到了城北角落的估衣街。估衣街是山阳县出售出售的旧衣服或使用原料较次、加工较粗的新衣服的地方。
他吭着头,缓步而行,尽量想不引人注意,一边眼神左右瞟着邻街的估衣铺,随便选了一家店铺窄小的估衣铺,别进去。随便挑了一身粗布制作的旧衣服,试了试合身后,就用身上的碎银子买下,直接穿在身上就走了。
曹家二少观察了一下左右的行人,发现已经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了,紧张的心情也稍稍平复起来,忖道:“现在我该混出城去了。离开这个地方,寻找一处清净的地方研习那个武林门派的秘笈,手里银票还有几百俩银子,可以顶过好一阵。争取能有小成,有朝一日报得杀亲灭门夺产之仇!”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城门赶去。城外有京杭运河的客运码头,找一个南下或者北上的客船先离开再说。就在这时,他刚走到估衣街的街口打算转往另一条路时,突发现街面上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估衣街口处有两个壮汉并排而行,衣着倒也普通,不过手上各拎一柄长剑,警觉的眼神在四处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时不时地瞧着繁华的山阳县城新鲜的物事。
曹家二少爷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壮汉的异常之处,除身携长剑之外,还从两个的神态中观察出此二人一定是外乡人。因为一般人凡来到外乡一定是看什么都新鲜。对于当地人已经习以为常,熟视无暏的东西,还是觉得很新鲜,不自觉地东张西望,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心中一沉,忖道:“这两人所持长剑与那个神秘帮派的兵器是一样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帮派的门人弟子。这个帮派一定是下了追捕令,非要寻找到我进行灭口不可!赶快走,赶快走!”
思忖间,那两人已渐渐逼近,曹国俊看到左手边有一个茶楼,急忙闪身而入,“噔蹬蹬”急步上楼,在靠街的窗户边坐了下来,叫小二泡了一壶茶,吭着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两个壮汉。
只见,那两个壮汉对于年青小伙均是细细观察,有时,还会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看看。当那两个壮汉经过茶楼之下时,曹家二少略为探头而出,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是一幅肖像,画的不是旁人,正是他曹国俊,寥寥几笔,画的倒是极为传神。古代茶楼均是两三层左右,每层高度并不高,只是两米出头高,所以曹家二少向下看去,却也能看清纸上的内容。
曹家二少方才已料到如此,忖道:“这下该如何是好,这个神秘武林帮派看来非要抓住我了,我该想什么办法才能逃出对我的追杀呢?”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侯,楼梯间又传来“噔蹬蹬”的声音,看来又有新的茶客了,曹家二少赶忙低着头,转向别去。借着眼角的余光瞧去,一位二十八九岁的年青书生上得楼来后,衣着装饰看起来还算阔绰,不过却是几年前的旧款,仿佛是家道中落的儒生。上来之后,大声呼喝小二上茶,上点心,然后眼神飘忽的四处乱瞧,也曾定定的望了曹家二少一会儿,依稀觉得此人身形好象在哪儿见过。
曹家二少却识得此人,是一个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叫王金生,是个读书的书生,却一直没有通过乡试,也没有获得过什么功名。祖上有田有地,也算是个富户,不过家道已经中落。双亲相继得了中病离世之后,他就把家中的田地房产更是转卖一空,接着大肆挥霍,坐吃山空,早就上顿不接下顿。王生神情中面有得色,似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定是把家中的某些物件沽售出去了,换来了一点碎银子,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了吧。这个估衣街也有做着收售旧家俱,古董之类物件的店铺。
曹家二少本来不想与此人照面,因为少一个人知道行踪就对他来说就越安全。但是,曹家二少细细思索之下,却被他想到一个妙计,如果能得到王金生协助的话,有把握可以躲过那个神秘门派的地毯式搜索,从而安全地从山阳县城中脱身,真是天赐贵人。
曹家二少站起身来,径直朝他的茶桌走去,猛拍了一下正在牛饮大嚼的王金生。把正在吃喝兴头上的他吓了一大跳,定神一看,猛拍他的人,就是刚才觉得眼熟的那个穿着粗衣旧裳且满身灰尘下等人打扮模样的人,大怒,正要破口大骂,道:“你他…”刚说了两字,就被那人拦住了话头。曹家二少说道:“王兄,不认识我了?我是曹国俊啊!”
王金生好像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一样,大惊之下,张口结舌地说道:“你是曹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你全家一百多口都被人杀死了吗?又被人一把火把你家宅子烧了个精光!你…你…你怎么这副打扮!官府正在查这件案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曹国俊示意他小声点,然后在他的桌边坐了下来,左右四顾之后,低声说了起来:“王兄!昨晚一伙身份不明的强盗翻入我家,要求家父把所有的金钱交出来,但是家父脑壳坏了,爱财如命,居然死活不肯,强人一怒之下就把我家一百多口全杀了,临走之际又放了一把火。当时,我正好躲在房间里打算偷拿点银俩花用,万幸没有被那伙强盗发觉。火起之后,我连忙翻出墙头,躲到了现在。”
王金生疑惑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逃出生天之后,为什么不请求官府保护呢?”
曹国俊苦着脸说道:“发生了这么一个大案,官府肯定会大力缉凶的,但是那群强人实在是手段高强,我怕现在现身的话,会遭到那伙强盗暗下毒手。再说,生不入官门,我家春风堂书坊每年都和山阳县令及上上下下的官吏打交道,这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我怕在各级官府施以的破案压力下,构陷个交结强盗谋害家财的罪名,再定我以死罪。你说我这把细嫩骨头,那经得起如此折腾,就算可以不死,里面去一次少说也会脱层皮。”
王金生无限同情地看着他,说道:“那么,你的家仇不报了吗?那可是你的亲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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