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候招过来一个贴身护卫,低声叮嘱了几句,让他快去快回。
押送犯人的禁卫军进了城,一人率先到了安帝面前,行了一礼后禀道:“启禀皇上,王妃娘娘因与人有约定,在五王爷回来后不得入京,其它禁卫军与太医皆自愿与王妃娘娘共进退,还请皇上明查。”
“约定?谁能让苏离不得入京?谁给那人的狗胆子?”安帝闻声,接连三声反问,音调放大,气势瘮人。
承恩候浑身一抖,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皇上,这本是清歌跟五王妃的玩笑话,不想五王妃却是当真了,微臣已经派人去将清歌叫来,让她去给五王妃赔礼道歉。”
“清歌?”安帝双眸一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承恩候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会让这件事过去。
那禁卫军是个机灵的,连忙接话道:“皇上,当日五王爷受伤,王妃娘娘去承恩候求药,许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清歌郡主与王妃娘娘之间的约定。”
禁卫军故意扬长了声音说,让离皇辇稍近一点的百姓,都能听到他的话。
说完,他立马收到了承恩候吃人的眼神,见好就收,换拳行了一礼,“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属下这便将人犯送去刑部收押。”
安帝抬手准了,禁卫军起身离开。
安帝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墨连宣,墨连宣脸色一红,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
他本来是想离间安帝跟五王府,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打脸来得太快,就像是阵龙卷风!
墨连韫见状,看向安帝,面色平静道:“父皇,清歌是分轻重之人,儿臣相信,她与五王妃的约定,应当只是戏言,一会她来了,让她去跟五王妃和解,治疫队伍自然就入城了。”
安帝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堂堂一国之君,亲自来迎也就算了,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让他多等几个时辰,这些丢了的皇家颜面,怎么捡起来?
“老五也是,怎么能随着苏离闹,故意不入城,让父皇干等着呢?”墨连韫温温的开口,不像是离间,却像是一根尖刺,无形的刺进安帝心里。
安帝黑着脸,气氛顿时僵直而下。
周围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慕清歌还没被人带过来前,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对象。
没一会,承恩候派出去的家卫,把慕清歌带了过来。
站在大道两侧的百姓,顿时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慕清歌皱眉听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本想理论几句,但家卫却将她挡住,劝道:“皇上正在等着,若是去迟了,龙颜大怒,就连候爷也难保住郡主。”
慕清歌只能狠瞪了几眼百姓,快步去了龙辇面前。
“臣女见过皇上。”
安帝看了眼承恩候,字里行间不带一丝感情,“这既是你承恩候府惹出来的,你来说。”
“是,微臣领命。”承恩候行了个礼,额上已经是一层薄汗。
他把慕清歌拉到一侧,压低了声音开口,“以前你怎么闹,我都由着你,但这次不同,五王妃治疫有功,如今她不肯入城,你若是不去请,不去将那约定作废,皇上便要一直等下去……”
“我不会去的。”慕清歌咬了咬唇,看了眼城外,“肯定是她教唆了瑾哥哥,如若瑾哥哥肯入城,皇上定然不会逼我去请她。”
“现在不止五王爷不肯入城,同去江州城的禁卫军,还有五名太医,都不肯入城,要跟五王妃同进退。”
慕清歌哼了一声,“她这是下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她尊从她?我不管,是她答应我的,只要瑾哥哥回来,她便再不能踏入都城一步。”
“你放肆。”承恩候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龙辇上的安帝,又看着自己不愿意退让的女儿,“你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让整个承恩候府为你陪葬么?你不想嫁入三王府,我都依你了,可这件事,说破了天,你也要去做,而且,还要态度诚恳的去做。”
“凭什么?”慕清歌委屈的红了眼睛,“是她答应我的,她发过誓的,我又没逼她强迫她,为什么要我妥协?”
“如若你也有本事将疫情解决,你可以不用妥协。”
“我……”慕清歌紧咬住唇,恨恨的看向城门方向。
队伍早已经不见人影了,她却仿佛还能看到苏离站在那,正在耻笑她的自不量力。
“清歌,这件事,你一定要去做,为了你,也为了承恩候府,只要将来大业有成,今日你受的这些,我全加倍为你从她身上讨回来。”说这话的时候,承恩候的手重重在慕清歌肩上拍了几下。
他向来疼爱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让她受过委屈。
慕清歌很想摇头,可事到如今,她实在没有摇头的资本。
承恩候见她不说话,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慌不忙去请示了安帝,要求陪着自己女儿一同去东山请人。
安帝允了。
承恩候带上慕清歌,快马加鞭出了城,往东山而去。
苏离他们还没到东山,就被承恩候的马车追上了。
慕清歌跳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一头白发的墨连瑾,她瞪着发红的眼睛,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
承恩候轻咳一声,把慕清歌往前面扯了几步,“五王爷,五王妃,本候带着清歌还向你们赔罪了,当时拿药时起的誓,不过就是清歌随便说说的玩笑话,还请五王妃莫要当真。”
说完,不动声色的捅了下自己女儿,示意她开口。
慕清歌回过神,擦了擦眼泪花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连瑾,“瑾哥哥,你的头发……”
苏离蹙了下眉,自己男人被女人用这种眼神盯,心里的小火苗像被浇了火油似的,蹭蹭的往上涨,跨出一步,把墨连瑾挡在自己身后,隔开慕清歌赤裸的眼神。
“瑾哥哥……你变成如今这样,全是这个女人害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她就是个害人精,你还如此执着于她做什么?”慕清歌的声音哽咽,对苏离的恨意,又涨了几分。
她从小倾慕到大的男人,因为了一个女人而花白了头发,她嫉妒得想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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