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凝诗脸色都变了。
她没想到蓝行歌会忽然跑出来,更没想到,她身上也有伤。
蓝行歌以前也是个皮糙肉厚的,但自从顾君诀给她用过药之后,她的皮肤就变得很好,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苏凝诗看得都眼红。
所以这次受伤,她想让母亲帮她讨回公道,更想弄到顾君诀家里秘药。
只没想到蓝行歌会去而复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是也去书阁抄书了吗?”苏凝诗乱了方寸,“没有夫子的允许,谁让你出来的!”
“呵,我不出来,难道让你继续在这里血口喷人,污蔑君诀,欺负她的娘亲?”
蓝行歌翻个白眼,目光落到周氏身上。
“苏夫人之前的话,我都不能苟同,但有一句话是说对的,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苏凝诗这下作模样,跟苏夫人刚才可真是一模一样!”
这丫头也是个毒舌。
她骂人,从来不带拐弯儿。
苏凝诗气得眼眶都红了,“你敢骂我娘亲!”
蓝行歌笑着看她,“骂了又如何,怎么,你又要让人把我们围起来,按在地上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现在吴晴她们不在,你要跟我单挑,恐怕不是我的对手!”
“你……你……”
“好了!都住口!”
薛搴厉喝,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流血事件。
不过他脸色并不算太好。
特别是在听说了苏凝诗那些言论之后,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就更看不到血色,隐隐的,还冒出些冷汗。
顾清欢倒是一直坐在座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直到薛搴喝止,她才招了招手,让丫鬟过来。
她低声在丫鬟耳边吩咐了什么,丫鬟应诺一声,快步退下。
“孩子,快把衣服穿上吧。”顾清欢帮蓝行歌把衣服拉起来,声音温和,“谢谢你。”
“顾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胖球……不,君诀她真的不是主动生事的,是她们欺人太甚,而且君诀也受到处罚了,夫子打了她,她什么都没说呢。
她现在正在书阁里抄书,抄的可认真了,顾夫人,你千万不要怪她,我来之前,看见她脸和手都肿着,看着都疼!”
蓝行歌大概是怕顾君诀回去被罚,倒豆子般的把她知道的都说了,生怕慢个半拍,害得胖球被罚。
顾清欢的目光一直很温柔。
只是在听说顾君诀被薛搴打的时候,目光微微沉下去几分。
不过,还没等顾清欢发难,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明黄,声音也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谁敢打小诀?”
慕容泽眉宇紧拧,脸上似有冷怒。
他为君多年,身上自然有种凛冽的王者之气,一进门,好几个人被他吓得差点腿软。
“陛……陛下……”
周氏下了大跳,打着颤就跪了下去。
她一跪,苏凝诗当然也站不住。
蓝行歌虽然平日里嚣张霸道且毒舌,但还是懂得君臣之礼,所以在看见慕容泽时候,也连忙跪下。
还好她衣服已经穿好,不然在陛下面前落个衣冠不整,不知廉耻的罪名,蓝家只怕要完。
所有人都跪了。
只有顾清欢还坐在位置上。
顾清欢皱眉,纠结半天,还是商量似的问了句,“要不,我也……跪一下?”
不怪她反应慢。
要真说,她还真是从来没跪过慕容泽。
可他今天来的太有气势,还是一身龙袍,这么夸张的行头,让顾清欢对自己曾经的行为产生了质疑。
她深深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是个皇帝了。
皇帝是要面子的。
所以,她应该表示表示?
盛怒中的慕容泽:………………
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
“少说这些废话,小诀呢,怎么没看到?”慕容泽懒得跟她计较这些。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她没大没小的样子。
这样,才是顾清欢。
“没在这里。”
“……朕刚才听说,她被罚了?”慕容泽斟酌一下,还是拿出了为人君者应该有的威严。
一个“朕”,将帝王至高无上的身份和气场表现得淋漓尽致。
跪着的周氏不停打颤。
怎么回事。
陛下……陛下怎么会来,那个没有来头的女人,怎么会认识当今圣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额头贴在地上,狠狠瞪了眼身旁的苏凝诗,仿佛在说她之前怎么没提过这茬,这下,可是把她害惨……不,是把苏家害惨了!
这个女人和陛下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难道……
不不不,不可能,陛下后宫空虚,如果他们真是那种关系,他早就能将人纳入后宫,又何必放在外面,连个名分也没有。
可如果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又会是怎样?
周氏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到底怎么回事?薛搴,你说。”
慕容泽是在批奏折的时候听说这事的。
也是张显耀心眼多,薛搴下午请假,说有要事,不能来给太子讲学,张显耀就多嘴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就知道是顾君诀在国子监里出事,而且顾清欢也在。
顾清欢在陛下心里什么地位,她有事,张显耀自然也不敢瞒着,转头就告诉了陛下。
谁曾想,陛下立马就丢了折子赶来。
薛搴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将苏凝诗和蓝行歌的话复述一遍,末了,还说让陛下定夺。
陛下能怎么定夺?
陛下肯定是向着顾家的。
更何况苏凝诗她们还说了顾清欢坏话,“苟且”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慕容泽身上的怒气,就差凝成实质,直接把苏凝诗一把给戳穿。
他脸色特别难看。
听说顾君诀被打,他险些把薛搴的太傅之位也给发落掉。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
而且顾清欢也劝了两句,说这是自家事,陛下不要管。
她认真考虑了周氏之前的提议,表示冰肌玉肤膏的方子是不能给她们的,不过医药费她愿意赔偿。
一万两,一个子儿也不少。
一个时辰后,先出去的丫鬟就带着人回来。
她让人去钱庄兑来了一万两的铜板,一箱一箱的倒在周氏面前,让她清点。
“我女儿伤了人,我教女无方,应该赔,但苏夫人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恶意揣测他人,毁人名节,是不是也该给我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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