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到没有,她居然说要当街杀人!”
“哎哟,公主殿下不得了哦?我们是贱民,那你就高高在上了吗?”
“什么玩意儿,你们慕容皇室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让丞相专权?!”
“就是,之前诏书也下来了,说长公主要与丞相结下姻亲,你这么厉害,有本事被仗着别人啊!”
“嫁给一个窃国贼,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百姓们炸开了锅。
他们无疑是畏惧权势的。
可问题是,现在的慕容皇室,没有权势。
大权旁落,皇权分裂,他们只是徒有一个皇室的名号。
一个人也许不敢反抗,两个人也不敢反抗,可现在这里有成百上千人,整个盛京有上万人。
她杀得了一个,如何杀得了成千上万个?
常柏草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医术医德有口皆碑。
除夕前的那场乌龙,已经有药材商出来承认是药材的问题,跟宋氏医馆没有半点关系。
再者顾清欢奔赴琉光城,救无数城民于水火,这也是早已布告天下的事实。
他们医者仁心,为国为民。
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长公主,半点功绩没听说,如今更是拆人医馆,恶意伤人,口出狂言!
谁能忍?
谁都不能忍!
“放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慕容姝气得亮出了鞭子。
可她今天只想整顾清欢,并没有随身带着亲兵。
她身边的人,就只有一个女婢忘归。
百姓们当然不会惧她。
“造反的不是我们,是你未来的丞相夫君!要仗势欺人,你也先把大权拿回来再说!”
“合着你们金枝玉叶,碰也碰不得,而给我百姓看病的大夫你们就可以随意打杀?”
“自己杀了人,还有脸在这里对峙公堂,我都替你臊得慌!”
“闭嘴!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慕容姝气疯了。
她驰骋沙场,凡事凭拳头说话,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
看着大堂里跪着的顾清欢,她当即就要提鞭甩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出来。
陆白拉住了她的鞭子,慕容泽则拉住了她的人。
“长公主稍安勿躁。”
“皇姐,现在群情激奋,不宜再刺激他们。”
“滚!都给我滚!”慕容姝双目赤红,只想拧断顾清欢的脖子。
顾清欢道:“长公主这么暴躁,真是吓着民女了。”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慕容泽只觉得人都要拉不住了,她还在那里火上浇油。
这个唯恐天不乱的女人!
顾清欢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讨个公道,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难道只要是占了理,都是错的吗?”
“你……”
他简直要服了这个女人的舌头。
怎么这么能说!
少说两句能死吗?!
顾清欢冷笑。
他没看见常柏草被绑在刑架上满身是血的样子,当然不会明白。
常柏草平时再怎么油嘴滑舌,耍宝讨嫌,但在医道上也是兢兢业业,精益求精。
身为大夫,他无愧于心,也无愧于民。
可是慕容姝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毒辣残忍,前所未见。
顾清欢承认自己没本事,不能撼动慕容皇室。
但慕容姝理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王爷今日担任公证人,却还是没做到‘公正’二字啊。”
“你……你真是……哎!”慕容泽实在拉不住人了。
加之慕容姝本身功夫就不差,他只能与陆白两人合力,暂时将人打晕。
顾清欢站起来,道:“既然王爷一心包庇,那我今天也讨不下来一个公道了,罢了常大夫,我们回家吧。”
她拍了拍手,赵大牛等人立即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前前后后将常柏草扶住。
“今日多谢,大家都散了吧。”顾清欢朝众人一一作揖,谢他们今日仗义执言。
百姓们激愤了一阵,见他们要走了,连忙也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正好趁着大堂里那位还没清醒,闹事的百姓连忙散得干干净净。
跑得比顾清欢他们还快。
装完逼就跑,果然很是刺激。
“顾清欢!你给我站住!”
还没走远,慕容泽就冲了出来。
看这个架势,是要跟她秋后算账了。
毕竟她今天打的是整个慕容皇室的脸。
“见过王爷。”她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把常柏草扶上马车。
“你今天太乱来了,教唆百姓,扰乱公堂!你知道这要是被人参一本,是什么罪名吗?!是杀头!”
他恨铁不成钢。
这个女人做事太不顾后果!
“我只是想讨个公道,更何况,也没讨回来啊。”顾清欢也很委屈。
时隔数月,慕容泽再度被她气到掉毛。
“你……你真是……你这个……”
“王爷骂不出来就不要骂了,省省吧,我要回去了。”
“顾清欢!”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咬牙道,“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这么肆意妄为!把这天捅穿了,你能补吗?”
街上人来人往,或许是怕有些字眼被旁人听了去,他只能刻意压低音量。
顾清欢却不领情。
“我又不是女娲,怎么补天啊?”
“那你还乱来!”
“我自己补不上,难道还不能召唤神兽帮忙补?”
“你……”
慕容泽本来是想好好教育教育她的,结果被她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气得肺都差点炸了。
偏现在再要骂她打她,他又做不出来。
只能独自捂着发疼的心口,脸色一片惨白。
顾清欢看出端倪,问:“心口又痛了?我给你的速效救心丸呢,你带了吗?”
“没……没了……”
“啧,没了怎么不告诉我?你还心疼那十两金?”
顾清欢也懒得气他了,找马车上的人拿来了银针,暂时帮他缓了缓。
见他脸色变好,她才转身准备上车。
慕容泽道:“我提醒你一句,今天事情非同小可,皇姐不会放过你的,她在边关还有三十万大军。”
顾清欢本来已经上了马车,闻言转身,道:“那我也提醒你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今天来看,慕容氏的这叶扁舟,正岌岌可危。”
说完,她也不再逗留。
马车哒哒而去,慕容泽独自留在原地,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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