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趁我不注意给倒了吧?”顾清欢无语。
她下意识的忽视他还在缓缓吞咽的喉。
黎夜却道:“还请夫人再赐一碗。”
“吃得这么快,不烫吗?”
“还好。”
“……”
“夫人,以后都给为夫煮粥吧。”黎夜浅浅笑着。
那双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似水深情,绵绵而来,像是要把她淹没。
“谁是你夫人,谁要给你煮粥了?”顾清欢一个激灵,连忙把头低下。
她不敢看那双眼。
他长得太妖孽,怕一看就要把人给勾进去。
顾清欢不上他的当。
黎夜只是笑。
这次他自己盛了碗,和她一起慢慢喝。
偌大的院子只剩勺碗相撞的声音。
岁月静好。
吃了饭,黎夜要抱她进屋,顾清欢抵死不从。
可实际上也只有她单方面在挣扎而已,黎夜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进去,放在软榻上,温柔缱绻,不容逃离。
反抗好半天,顾清欢的衣裳都已经褪到了手臂,才明白论强硬,她永远强不过黎夜。
于是峨眉婉转,泫然欲泣。
“你现在要了我,我以后怎么面对世人的目光?”
未婚失贞,那是要浸猪笼的。
更何这具身体还这么小,一旦失守,毁了身子不说,整个人都彻底被他牵制住。
等到他达到目的,再毫不犹豫的丢掉,她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黎夜顿了顿,果然停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心生怜悯,而是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太勾人,勾得他身上如火燎原。
性感的喉结动了动,素来自持的意志力即将分崩离析。
“那你嫁给我。”
“我身上的婚约还在,怎么嫁给你?”
“这还不简单,我明日便把这婚约给废了。”他说得轻松。
反正如今东陵是他说了算。
顾清欢无语。
她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每次都说得很随意,没有半点诚意。
逢场作戏的事情,当然不需要什么诚意。
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道:“我本也没有想嫁给慕容泽,只是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不能解除这婚约。”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她希望黎夜这么大个人,不要跟她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最好是像放个屁一样,把她放了。
黎夜狭长的眸动了动,忽然道:“再说一遍。”
“什么?”
“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哦,我说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啊?”顾清欢想了片刻,才记起来,道,“我本也没有打算要嫁给慕容泽……呀!”
这话刚一说完,黎夜的吻就猛地落下,狂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哪怕忍得再难受,他也只是伏在她颈边,声音低沉喑哑,却不再前进一步。
“我答应你,在婚约解除之前,绝不要你,如何?”
他是真把她当宝,捧在手心上宠。
可惜他最初时的冷眼旁观已经让她竖了心防,现在不管再做什么,顾清欢都只当他是权宜之计。
睿智如他,居然一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见他愿意妥协,顾清欢哪里还管自家的嫩豆腐被吃得所剩无几的旧账,连忙点头,“你可说话算数?”
“算数。”
“那你睡地上去。”她怕他半夜狼性大发。
黎夜笑道:“你这得寸进尺的小鬼,我不睡你就不错了,还敢让我去睡地上?”
说罢,也不管她的反抗,就这么抱着她睡了。
他睡得很坦然。
顾清欢不敢闭眼,熬了半宿,最后累极才沉沉睡去。
感觉到怀里那个僵硬的身子慢慢放软,黎夜才不慌不忙了睁了眼,轻笑着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笨猫。”
顾清欢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身旁的人早已不知去向,连温度都已经散尽。
绿衣来伺候梳洗的时候,她问了句:“你们家相爷呢?”
“回顾小姐,相爷上朝去了,现在大概在批阅奏折,平日里要晚上才会回来呢。小姐有什么需要,直接交待奴婢去办便是。”
黎夜临走前吩咐,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众人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这是相府未来的女主人。
顾清欢想了想,道:“相府可有牢房?”
“有的。”
“那一会儿带我过去。”
“那地方潮湿阴冷,顾小姐为何要去那里?”
顾清欢笑道:“去迎接几个‘好心’的朋友。”
绿衣虽然不解,还是照着她的要求去办了。
没过多久,慕容泽就上门拜访,说昨日相爷抓了个嫌犯,想看看审问得如何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公私分明,很是正经。
可他还带上了灵素。
出去迎接是绿衣。
她看了眼两人,脸上没什么情绪,片刻,低头道:“如此,王爷便跟奴婢来吧。”
“她在什么地方?”灵素小声问。
“既然是要审问的嫌犯,自然是关在牢房里。”
相府的私牢素来骇人听闻,世人都知道黎夜手段狠辣残忍,审问起来别有一套。
被他审过犯人,没有不招的。
当初售卖秋闱试题的那个嫌犯,若是最后都没有开口,就会被送到这里。
他该庆幸没有被送来。
慕容泽本是对黎夜昨天的态度有些怀疑,他那么明显的包庇顾清欢,一定有什么原因。
所以他才趁着黎夜没回来之前赶来,过来探个究竟。
可是事与愿违。
他看到顾清欢的时候,她正蜷缩在地牢冰冷的地上,昨日那件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瘦小的身子上满是鞭痕。
“天啊。”灵素捂嘴惊呼。
阴暗的地牢中,没人捕捉到她眼里胜利的光芒。
她兴奋的看着牢笼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眼里的快意怎么都按捺不住。
“她这是怎么了?”
慕容泽没想到竟会看到这番光景。
鲜红的颜色冲击着他的神经,心口有种说不清缘由的钝痛,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黎夜居然真对她动手。
“相爷说她是犯人,她不愿招认,便只有用刑了。”绿衣答得云淡风轻。
“她一个弱女子,你们怎么能对她用私刑!”慕容泽怒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头痛欲裂。
但这也比不上他心口的钝痛。
如果早知道让黎夜带走她是这种结果,那他昨天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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