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街坊叹息的叹息,摇头的摇头,甚至有些还在为她们母女俩的智商惋惜。
赵大牛也看不下去,劝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她根本……”
根本就是个骗子!
薄荷不理他们,只问:“究竟……要怎么治?”
“这是内伤,亦是外伤,治疗的法子只有一个,需得将双腿打断,刮去坏掉的骨痂,重新接骨。”顾清欢平静的扫过母女两人,一字一句的道。
话一出口,周围都陷入了死寂。
许久,才爆发出一阵铺天盖地的大笑。
“你们听听,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治退首先要把腿打断,这么荒唐的话她居然都说得出口!”
“我说,小丫头,你还是趁早哪里来回哪里去,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可就要将你押去官府了!”
“李家嫂子,我们知道你们急于求医,但还是要擦亮双眼,这明显就是骗子,你们难道真的要因为她三两句话,就去遭更多的罪吗?”
断腿之苦,李婶早已刻骨感受过。
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要她再去感受那锥心的痛苦,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也犹豫了。
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
女儿在顾家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只听她说有神医救了她,还能帮忙来治腿。
李婶不是不心动。
她太想治好这双腿了。
自己已经活够了,若治得好,也不用再拖累家人,就算治不好,大不了就一死了之,也省得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
“好,我治。”
“……娘?”薄荷惊诧的看着她。
“傻孩子,既是你带回来的神医,那咱们就应该相信她,不是吗?”她慈爱的拍了拍女儿的头。
寻医问药也讲究缘分,顾清欢见两人都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既然两位都同意了,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再过来做手术。”
她转身要走,可还没走上两步,就被堵在门口的街坊围住。
赵大牛挡住她的去路,凶神恶煞:“小姑娘年纪轻轻,没想到却是个蛇蝎般的心肠!”
“就是,你看这李家母女如此可怜,居然还能狠下心去骗她们,你的心不会是铁石做的吧?”
“依我看,这小丫头的心一定是黑的,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大伙儿也别在这儿废话了,直接押她去官府!看她还怎么害人!”
七嘴八舌间,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得到了大多数街坊的响应。
薄荷一看这还得了,连忙阻止,可是众街坊都当她是被迷昏了头,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将顾清欢押去了官府。
盛京的民用衙门叫做正天府,盛京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可以往这里送。
府尹是个勤勤恳恳的人,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尽心审理,就是没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
若是在平时,听说有人假冒神医,草菅人命,定要先打一顿再说。
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
好巧不巧,英明神武的端王爷正好就在正天府上,程世新坚决果断的抱住慕容泽这条大腿,打死都不肯松手。
慕容泽无语。
然而当他看到堂下站着的那个女人时,所有的无语都化成了一种莫名的“钦佩”。
不管去了哪里,她都能成为过街老鼠一样的存在,确实是个人才。
慕容泽坐在堂上,居高临下。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顾清欢也觉得倒霉。
端阳节就快到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宫里忙着端盘子,乱跑个什么劲!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骗子,可知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谁?”
顾清欢:“……”
见她不说话,程世新以为她已经吓傻了,又自顾自的道:“这位就是我东陵大名鼎鼎的端王殿下!王爷明谋善断,定会明察秋毫!”
言下之意,她今天是踢到个铁板。
程世新像打了鸡血一样,如今慕容泽在这里,这可是个挣表现外加冲业绩的大好时机。
他伸手捞过惊堂木,啪得很是响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顾清欢还是不说话。
程世新恼了。
他觉得这个骗子是在挑衅他,当即道:“岂有此理,再不说话,本官可就要用刑了!”
“她叫顾清欢。”
回答他的是堂上坐着的慕容泽。
他眸子里结了层冰霜,连说话都带着寒气。
可惜程世新还没反应过来,蠢兮兮的道:“咦,王爷认识此人?莫不是什么惯骗?”
慕容泽闻言,冷哼。
“翰林院学士顾大人家的二千金,本王未过门的‘王妃’。你说,本王该不该认识他?”他薄凉的嘴角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深不可测的冰冷。
“……啥?”程世新的惊堂木落在地上,傻了。
押送她来的百姓也骚动了起来。
有人道:“什么,端王的王妃?那个顾二小姐?不是说她胆小得很吗,怎么现在还干起骗子这行了?”
亦有人道:“端王妃又怎么样?难道皇亲国戚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不管她是谁,我们今天就是来讨个公道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正气的赵大牛。
他不忍李家母女再受蒙骗。
“你说的对,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她还没嫁进王府。”慕容泽冰冷的目光落在那个瘦小的人身上,“今日既然本王在这里,自然就要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让将诉状呈了上来。
看完诉状,他脸色更加阴沉。
上面的内容概括下来就只有八个字:招摇撞骗,庸医害命!
他知道她爱钱。
为了钱,一张药方向能卖出千两的高价,为了钱,不守妇道的去结交东陵第一富商,而如今,居然为了钱四处行骗,草菅人命!
慕容泽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乱窜。
这个女人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该好好教训!
“顾清欢,你可知罪!”
“王爷这话问的真是奇怪,我好好的给人看病,何罪之有?”顾清欢撇了撇嘴。
看到慕容泽,她就知道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善了。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闲,还老喜欢找她的茬。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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