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非近来如同着了魔,每天三点一线,吃饭睡觉写作业。
他也不觉得枯燥,小生活还是挺滋润的,吃好喝好,除了有些费脑。
顾屿非日日捧那着那本数学题钻研,临睡之前都舍不得放手,说他废寝忘食也不为过。
骆东升偶尔感慨,就冲他这努力的劲头就是颗顽石也该开窍了。
可偏偏...他这颗顽固的石头就是不开窍。
顾屿非看着那些字就像看天书,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执念执着至此。
眼见他都快拔光了自己的头发,骆东升为了防止他年纪轻轻秃了头,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他特地跑去镇上买了些小学练习题,临走前却鬼使神差的拿了些膨化食品。
回去的一路上骆东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直到开车回了住处拎着那袋子零食方才如梦初醒。
他并不喜欢吃零嘴,零食里面的调味剂确实做到了色香味全,但吃多了容易麻痹味蕾,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骆东升不可能吃,那么这是给谁的呢....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骆东升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将这一大袋子带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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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初阳拨开了云雾,天际泛着鱼肚白。
顾屿非半梦半醒间,闭着眼睛探手在床的夹层中摸索,悉悉索索的声响在其中连绵不绝。
他突然睁开了眼,眨巴眨巴眼睛,呆了片刻,抬手揉了揉眼,又犹豫的伸了进去。
随着“噗嚓”的声响,他的那一双桃花眼都因为吃惊睁的滚圆。
这个声音太实在熟悉了,一时之间他还以为在做梦。
顾屿非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皮肉之痛让他彻底了清醒了过来,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一包、两包....渐渐的,地上堆了一小堆。狂喜之情如山洪喷发,瞬间让他高兴的找不着北。
万万没想到他这藏宝地还是个聚宝盆啊。
顾屿非笑的宛如一个平白得了个白胖小子的傻父亲,眉眼弯弯,乐呵的怎么都收不住。
聚宝盆唉,他啧啧出声,竟一点都不怀疑这些凭空而来的零嘴,颇为没心没肺的就地拆了包啃食了起来。
他有些飘,拆完这包拆那包;这如同天降横财的飘飘然感,让他无处安放,唯有吃才能让他找到一些真实感。
后果就是他确实找到了真实感,同时也吃撑了...
顾屿非摊在地上,摸着滚圆的肚子不住的打起了隔,他拍了拍胸脯,想倒些水来解渴却发现壶中早已干涸。
他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咽口唾沫都有些疼。
顾屿非琢磨着出去觅些水来,却不想刚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一大坨东西吓了一跳。
只见陈圆坐在门的一侧歪着头呼呼大睡,呼噜噜的声音在他微张的嘴里此起彼伏,嘴角挂着的晶莹横在脸颊上尤为夺目。
顾屿非:“.....”
他呆愣了两秒,默默的合上门。
陈圆倚靠着墙睡意渐深,身体失力般软绵绵下滑,慢慢的就没了支力,随即“咣当”一声猛的砸在了地上。
他吃痛,吧唧着嘴睡眼朦胧的醒来,他朝门口张望了一会,拢了拢身上被子欲继续睡。
门内,顾屿非怕吵醒他,只得放弃了喝水的念头,往床上一躺打算假寐。
只是腹中过饱,他也早已失了睡意,便辗转反侧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门缝处晃动的阴影,又倒了回去,翻了个身。
村里最近不知为何时常会有夜间巡逻,其目的是为了维护村里秩序。
今天是陈大叔当值,想来是他太累了,才在他屋门口暂时歇下。
说来奇怪,每每村里巡逻的大人都会在他屋子门口歇脚,他好奇说起,大东却说他这是风水宝地。
顾屿非纳闷了,哪来的风,又哪来的水,他倒还从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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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一觉睡到天亮,睡的腰酸脖子痛,起来就忍不住哎哟哎哟的扶着僵硬的腰,嘴里不停的念叨:“老了,老了。”
他叫苦不迭。
原本他们其实是没有夜班的,白天基本都是两小时轮值一次。
那天顾先生来了一趟后,陶教授便做了新的排班,在白班的基础上,增加了夜班,前半夜后半夜各一人轮值。
这可苦了他们了。
这里交通不便,网络屏蔽,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成了无用之物;唯一的用处就是斗斗单人地主,要说联系也只有几个对讲机。
久而久之下来,他们便养成了作息规律的习惯,如今排了这班,夜晚变的尤为难熬;就跟定了时钟似的,一到了点瞌睡便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根本招架不住。
陈圆扭了扭脖子,感叹钱不好赚。唯一的能给他的慰籍大概就是丰厚的报酬了,他想到那笔钱就觉得苦尽甘来,熬那么几晚夜好像也没那么痛苦了。
陈圆四下张望楼道中并无他人,他晃了晃胳膊,就地做起了广播体操,随着他的动作,浑身骨头都咔咔作响;他的动作并不标准,伸展运动做的如同猴子偷桃,老鹰展翅挥的犹如鸡崽扑腾。
蹦蹦跳跳一套动作下来,陈圆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他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刚要转身下楼吃早餐,就听身后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
骆东升拍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走到陈圆跟前又慢悠悠扔下了一枚硬币。
骆东升鼓着掌,呵道:“好”
陈圆:......
那抹扁圆的硬币一闪一闪的落在地上,深深的刺痛了陈圆的眼。
骆东升耍猴呢?
下一秒陈圆杀气腾腾,撸了撸袖子就要跟他gan架。
陈圆不等骆东升说话,二话不说就往前一扑。
无奈他们不管是身高还是实力都是相差悬殊。
骆东升一手撑在他脑门上,陈圆两手使劲扑腾,别说打他了,就是连片衣角都碰不到。
骆东升:“你......”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互相伤害。
陈圆粗着嗓子咬着牙:“甭说话,闭嘴。”
“今天是爷们的战争,你要是个爷们你就撒开手”
“你这样像话吗!!!”
骆东升看了看他无奈道:“...不是我不撒手,你倒是先松开手啊。”
陈圆:.....
陈圆知道自己处于弱势,便两手圈着他臂膀,手指暗搓搓用了劲掐着他。
这会儿陈圆被戳破了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他脸皮厚比城墙。
只是他脸皮厚,骆东升的也不薄,城墙对城墙不是你赢就是我败。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一旁的房门忽地“吱吖”一声响,顾屿非驱使着轮椅步了出来。
.....
顾屿非假寐睡的并不沉,天一亮便起来洗漱,他刷着牙忽听门外嘈杂声起,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他吐去满嘴牙膏沫沫,前去一探究竟,结果门一开就见陈大叔在“欺负”大东。
顾屿非一眼就看到了骆东升麦色肌肤上的红印,他心疼不已,随后开始生气。
他红着眼睛大声道:“陈大叔,你住手,我家大东被您打死了您养我啊。”
陈圆身体一僵,手一松,连忙摇头摆手,仿佛在说不敢不敢。
顾屿非控诉道:“您怎么能欺负大东呢。”
陈圆觉得委屈,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陈圆如鲠在喉,没由来的想证明什么,他撩起额发,指着自己发红的额头又指指骆东升:“他按的。”
骆东升见他先告状,不甘示弱的指着手臂:“他掐的。”
顾屿非瞅了瞅他俩,纠结了一会,头一甩抱着骆东升的胳膊心疼不已。
他往那红痕呼呼:“大东,疼不疼。”
被无视的陈圆:.....搞双标咯!搞特殊咯,关系户了不起啊!!
被嘘寒问暖的骆东升眼神一瞥:就是了不起。
陈圆:.....欺负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圆一瞬间宛若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可怜,他直叹世道不公,然后头一转,表示再也不想看到那两个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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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骆东升推着顾屿非散步。
此时阳光和煦伴着晨风还算凉爽,骆东升推着他转悠,途径葡萄架,顾屿非直勾勾盯着那紫红的葡萄不肯走了。
骆东升见他喜欢便去了葡萄架下。
阳光下,红紫红紫的葡萄好似玛瑙,圆溜溜的紧挨在一起,鲜嫩水灵。
骆东升看着葡萄想起了什么,刚要开口,回头就见顾屿非摘了两颗触手可及的葡萄,随手擦了擦往嘴里一丢,快速的吐出了皮。
骆东升:“...葡萄刚打了药。”
顾屿非不以为意:“葡萄生病打药不是更健康呀。”说着他又抓了一把,只觉得甜到了心坎儿。
骆东升:“农药。”
顾屿非:“......”
他惊愕的张开嘴,嘴里含着的葡萄都掉了出来。
他哆嗦着嘴,话都说不全:“农...农药...”
下一秒他抠着嗓子眼干呕起来。
他本就吃的饱,经这一刺激当即吐的稀里哗啦。
顾屿非吐的昏天地暗,眼里噙着泪花,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他结巴道:“我...我不会要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陈园:“狗男男,秀恩爱了不起啊”
骆东升:“了不起啊”
顾屿非:“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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