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嗯?什么事啊?”
李勣眼也不睁,语气非常虚弱。
李弼道:“大哥,张少监代表陛下来看你了。”
“啊?陛下!陛下在哪里?快快扶我起来。”
李勣睁开眼,举起双手乱捞。
李弼深深被大哥的演技所折服了,赶紧搀扶起李勣。
张德胜吓得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忙上前道:“司空,陛下听闻司空身体抱恙,心中十分担忧,特地命咱家来看望一下司空。”
“哦,是张少监啊!”
“是---是咱家。”
张德胜看着都着急呀!
李勣摆摆手道:“让陛下担忧了,老臣真是罪该万死。唉...没法子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死也死不了,活着也难熬。唉---,陛下如此厚待老臣,老臣却无力为陛下分忧,实在是亏对陛下啊!”
说话时,一手捂脸,抽泣起来。
李弼使劲的咬住,不然真的会笑出声来。
张德胜虽然木有******,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一看李勣都这模样了,别说去上朝了,上茅房都困难呀,道:“司空,你可得保重呀,我大唐可不能少了司空啊!”
李勣叹了口气,满面的英雄迟暮。
张德胜又道:“司空,你好好休息,咱家就先回去了。”
他心里也精明着,不管李勣是不是装的,他这样子就是不能去上朝了,再加上李治嘱咐过他,万不可逼迫李勣,因此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张德胜一走,李勣抓下额头上的湿帕,往旁边一扔,闭目长叹一声。
......
......
秋日的月亮总是特别亮一些,皎洁的月光洒如院中,让韩艺有机会回味下日光灯的感觉。
别看北巷还是一如往常,但其实韩艺已经来到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十字路口,他的人生将会随之而改变,至于是好是坏就犹未可知了。
饶是经历过这么多风波,今夜他也是难以入眠,坐在院中,独自喝着闷酒。
忽觉一股暖意袭来,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女子站在他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的他肩上。
“看我作甚,你若生病了,那谁来保护我。”顾倾城道。
“茶五!”
韩艺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一句,却惹得顾倾城一阵白眼,又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顾倾城坐到边上,深情款款道:“看到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我怎睡得着?”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倾城笑道:“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韩艺苦笑一声,突然问道:“我真的是有愁眉苦脸吗?”
顾倾城点点头。
“不应该啊!”韩艺皱眉道:“我一直都隐藏的够深。”
顾倾城道:“那是在人前,我方才是偷偷瞧见的。”
“多谢你替我证明。”
“不客气!”
二人一言一语,又对视一眼,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顾倾城又问道:“你在为什么烦恼?”
韩艺笑道:“你猜?”
“定是官场上的事。”
“你为何如此笃定?”
“做买卖已经没有谁做得过你。”说着,顾倾城撇了撇嘴,“你又这么专情,自然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那肯定就是因为官场上的事。”
韩艺老脸难得一红,“我--我很专情吗?”
顾倾城点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到现在都孤单单的。”
韩艺呵呵道:“你少来,我可不会上当,你如果想男人了,我可以帮你,茶五就挺不错的,我凤飞楼顶梁柱,绝对黄金单身汉。”
顾倾城呸了一声,道:“你不喜欢我,可也别侮辱我啊!”
韩艺道:“这话茶五听得得多伤心啊!”
顾倾城道:“那也总比我伤心要好!”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
顾倾城又道:“若是官场上的事,那我可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你喝一杯。”说着她手中突然多出一个酒杯来。
韩艺眼中一亮,道:“你也会这一招!”
顾倾城道:“你莫不是忘记当初你的钱袋是被谁拿走的。”
韩艺摇摇头道:“关于你不好的习惯我都统统忘记了。”
顾倾城掩唇轻笑几声,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敬你一杯。”
“可别贪杯,小心酒后乱性哦。”
“你没这胆子。”
“.......!”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天南地北随便聊,跟顾倾城聊天其实挺愉快的,因为顾倾城比萧无衣还要无所顾忌一些,而且开得起玩笑,反正韩艺是从未见过她生气,还能跟她说说黄色笑话,非常的轻松惬意,心头的烦闷就暂时忘却,一直聊到三更天,二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翌日。
韩艺早早就来到了皇宫,但并未走正门,而是偷偷往侧门入得宫内。李治一早就让人在此等候韩艺了。
那小太监直接带着韩艺来到两仪殿内,然后便退下了。
“真是的,连杯茶都没有。”
韩艺站在殿内,一目扫去,空荡荡的。
“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忽听得一个笑声。
只见正前方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来,正是武媚娘。
韩艺一愣,赶忙上前道:“韩艺见过昭仪。”
武媚娘笑道:“免礼。”
韩艺又好奇道:“昭仪怎么也在这里。”
武媚娘正色道:“如今真正能够站在陛下后面支持陛下的,唯有你我二人。”
这话说得多好呀,要是王皇后有这一半的水平,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韩艺道:“韩艺区区田舍儿,岂敢与昭仪相提并论。”
武媚娘狡黠道:“那我也是不是可以说我一个尼姑,又岂能与皇家特派使相提并论。”
“啊?”
韩艺一时语塞,讪讪笑了两声。
武媚娘突然笑意一敛,面色凝重道:“韩艺,如今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昨日听陛下说过你的计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拖下去,只会对我们越发不利,无异于是在等死。”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一时半会,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又不得不将这事继续下去,故此我才出此下策。”
武媚娘道:“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不知你可有听过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而如今比的就是真实力。”
武媚娘听得愁眉紧锁,真实力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韩艺突然道:“不过,机会倒也不是没有。”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大司空李勣。”
武媚娘叹道:“昨日司空他在临门一脚,突然旧疾复发,而今日也告病在家,连来都不会来了。”
韩艺道:“这我知道,我看着他离开的,也就是说他是想保持中立。”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道:“至少可以说明他不是太尉那边的,他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争取的对象,我昨日打听过一些关于司空的事,李司空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又非常体恤将士,常常将得来的奖赏赏给底下的将士,虽然他早已经离开了军中,但是在军中却拥有极高的威望,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局面将会出现逆转。”
武媚娘道:“但是我怕逼的太紧,会让李司空站到太尉那边去。”
韩艺道:“逼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能去求他。如果得不到李司空的支持,光凭陛下一人,恐怕难以成功。”
武媚娘点点头,但脸上的愁云却是并未散去。
李勣可是出了名胆小怕事,你要他选边站,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韩艺立刻就打算往屏风后面钻,好似奸夫****似得。
武媚娘好气好笑道:“你莫急,是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李治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殿门便关上了。
“臣(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看着二人,只觉莫名的心酸,人家那边是左右仆射,而他只有老儒妇幼,略带一丝悲壮的语气言道:“韩艺,一直以来,你帮助朕解决了许多烦恼,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希望这一回你也能够助朕一臂之力。”
韩艺立刻道:“微臣能有今日,全凭陛下恩赐,纵使一死,也难以回报万一,微臣自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好!”
李治一手拍在韩艺的肩膀上,道:“朕允许你见机行事,朕相信你的判断。”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韩艺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瞧了眼武媚娘,夫妻二人,真不需太多言语。
三人没有怎么聊,一来时间有限,二来确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是进攻的一方,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只能见机行事。
过得一会儿,长孙无忌他们便到了。
韩艺、武媚娘也去到屏风后面。
比起昨日的谈判而言,今日李治要轻松不少,至少这一场三VS三的战斗。
其实长孙无忌他们也是非常惊讶,因为就李治的尿性而言,一旦受挫,至少有段时间不会再提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刚一退朝,李治又让他们来两仪殿议事。
但是他们兀自是胜券在握,因为在这事上面,他们是全面占据优势。
一番行礼过后,长孙无忌他们入座。
李治目光一扫,又开门见山道:“今日朕请三位爱卿前来,还是为了关于册立新皇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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